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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无知、无为分别是轴心时代三位思想家释迦牟尼、苏格拉底、老子的关键词,本篇论文将论述它们如何也成为了用以概括后现代主义的三个“关键词”。首先,后现代主义与释迦牟尼的一致之处是:他们的理论活动都消解了世界,通过强调构筑世界的种种元素的“无常”、“不确定性”,摧毁了一切坚固的东西;他们消解世界的目的也相同,都是为了使我们摆脱这一世界对我们的控制、束缚,使我们往往更大的自由;他们消解世界的起因又相同,即都是出于对变幻不定的世界现实的反映;他们对“无常”与“不确定性”的原因的解释还相同,即事物都处于关系网络之中,由条件决定,只有暂时的意义。后现代主义与苏格拉底的一致之处是他们都证明了人对终极真理、终极意义的“无知”:苏格拉底通过对那些概念的终极意义的追寻的失败对此作出了事实的证明,后现代主义则进行了理论的证明,即通过论证文本意义的分延、播撒、踪迹、替补等证明其终极意义的不可获致,证明对终极意义的追寻是一个无限的过程,这恰好符合苏格拉底对话的情形,因此二者可以互为佐证。后现代主义与老子的一致之处是他们都倡导一种“无为”的态度、模式,后现代主义在理论观、生活观、文艺观上都表现出了这种无为的倾向:在理论上,他们反对人为地构建体系,反对探求深度的本质,而倡导“削平深度模式”,停留于表层;在生活上,他们反对主宰客体,主张主体应向客体世界投降,放弃主宰、控制客体的计划和企图,而应效仿客体、顺应客体;在文艺上,后现代作者不再担当传达意义和真理的使命,不再反抗异化,而是沉醉于形而下的娱悦之中,走向逍遥与荒诞。
后现代主义之所以能够与轴心时代的三位思想家达成这种一致,是因为当今人类重新面临了、认识了人类在相对弱小的轴心时代所遭遇的困境——今天世界的强大又重新造成了人的弱小和无能为力,人类又重新进入困境时代,常有废墟、荒原之感的后现代主义就是这种困境时代的反映。可以说,轴心时代三位思想家所构成的联合与当今时代的后现代主义联合遥相呼应,共同启示了人类的永恒困境,即一种由“无常”、“无知”、“无为”编织起来的“三无之境”,这个“三无”困境必将永远伴随人类——这就是本篇论文的总结和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