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主旨是谈布置。中国山水画的“布置刀,不仅是表义所指“经营位置”、“置陈布势”它还涉及到中国画创作的方方面面。正如任何事物都不是孤立存在的,都有其相互联系一样,若将“布置”展开来说,数十万字也道不完。这里试以《画云台山记》中所构想的“虚境”为切入点,来谈论中国山水画之“布置”。 对顾恺之的《画云台山记》学术界有不同见解,以我个人观点,认为它应是目前所知,最早一篇涉及中国山水画创作的理论文章,而不认同它只是一篇以山水为背景,来烘托人物故事的创作文稿。更不能认可,因其与真山无关,只是理想性的构想,而不能算是山水画论这一说法。虽然文中有人物故事的出现,但其通篇都是在讲体势,论布置,这正是中国山水画创作首先应考虑到的,并且贯穿于创作过程始终的精髓所在。而中国山水画的“布置”,与西方风景画“构图”的含义也大不相同。中国山水画更注重“造景”、“造境”。中国山水画源自现实“师造化”之实境,而追求的却是“中得心源”之“虚境”。中国山水画在观察方法上是“以流盼的目光,绸缪于身所盘桓的形形色色”。他们不是停留在某一固定视角,他们所要追逐的是画中的“真趣”,他们需要的是“畅神”,“卧游”。正如历来中国文人们对悠闲恬意生活的追求那样,寄望“于天地之外,别构一种灵奇。”为此,他们游走于千山万水,往来于林泉丘壑,“搜尽奇峰打草稿。刀他们自山水画发展初期,就已清楚“画者画也”,决非是“案城域,辩方州,标镇阜,划浸流”的地形方位图。正因为抛开了自然“实境”中,诸如光影,色彩,透视,体量,方位等因素的制约,才使中国山水画得以在更广阔的天地里“游目骋怀。” 中国山水画源于自然,却不是自然“实境”的客观再现。中国山水画创作是要在天地之外,别构一种灵奇,是在“造景”,也是在“造境”。相对自然“实境”而言,它是亦真亦幻的“虚境”,中国山水画的意趣尽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