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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莫里森作为历史上唯一荣膺诺贝尔文学奖的黑人女性,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美国黑人文学新潮中最耀眼的一颗星星。她的作品深深扎根于美国黑人的历史、传说和现实之中,具有强烈的时代感;其文学语境涵盖黑人、妇女和美国。深切关注黑人的生活境遇及其在双重文化冲突中的命运,探索他们的内心体验,尤其是黑人女性的精神世界。其处女作《最蓝的眼睛》即属这方面的一部经典之作。莫里森讲述了大萧条时期一个黑人小女孩佩科拉的悲惨遭遇,揭示了美国白人文化价值观,尤其是主流社会流行的审美标准对黑人的影响与戕害。在白人文化价值观占统治地位的社会里,把黑与丑等同起来的偏见渗透到生活的每个角落,包括对孩子的文化教育。黑人青年置身于这样的环境,看不到自己的文化价值,只能在追求统治文化中力图实现自身价值。佩科拉即是一个典型,她朝思暮想,渴求得到一双蓝眼睛,一头金发和白色肌肤。拥有这些美好的东西,一切将大不一样:她会变得楚楚动人、引人注目;父母不再打斗,父亲也不再酗酒滋事等等,不一而足。然而,当真的有人注意她时,悲剧降临了,酗酒成性的父亲强奸了她,使她怀孕,导致精神崩溃。 本文拟就从文化视角入手,对《最蓝的眼睛》在人物塑造、主题、叙述技巧以及黑人文化传统等方面进行系统的研究。在小说中,莫里森绘制了一幅栩栩如生的黑人众生谱。本文运用拉康的镜像理论和大众传媒(尤其是电影文化)的相关理论,分别追溯了佩科拉和波琳的人格异化与分裂的根源;对保持了黑人文化传统的黑人(克劳蒂亚)和融入白人文化主流的黑人(乔利和吉拉丹等)的不同命运进行了对比。 关于莫里森《最蓝的眼睛》的主题,评论界众说纷芸,但笔者认为自我的丧失是其重要主题。以萨特的“注视,,理论中自我与他者的相互注视关系为依据,说明作为他者的黑人在白人主体的注视下企图寻求真实的自我。但他们的存在和自我只能沦为他者的境地一丧失自我,沦为白人主体注视下的一个客体而已。此外,本文认为白人统治文化的审美标准/价值对黑人的栽害、黑人的双重意识、黑人女性所受的双重压迫等都是该小说的主题。 莫里森的艺术风格别具一格。她在该小说中有机地把第一人称叙述法与全知叙述法结合起来;采用书写变异、打破常规、揉合了黑人标准英语和非标准英语;倒置季节常规顺序等手法,暗示在白人文化占统治地位的语境中,白人把黑人文化视为紊乱无序,难以琢磨的东西,对黑人的存在视而不见;而白人文化价值观是黑人永远无法企及的,因而黑人只得做“隐形人,,。 值得一提的是,身为黑人的莫里森致力于保持并发扬黑人文化传统。她在《最蓝的眼睛》里,自始至终向读者展示了诸如讲故事、黑人音乐和社区责任感等黑人传统在他们生活和工作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表达了她对黑人传统文化深厚的感情和深切的关怀;揭示了黑人唯有保持自己的传统文化,方能实现自我价值的深刻道理。此研究课题具有极强的现实意义和社会意义:在当今全球化语境下,当一种文化占主导地位时,如若放弃自己的传统,仰慕或一味追求这种文化,就会丧失对民族文化的自豪感和自尊,则必然会象《最蓝的眼睛》的佩科拉一样产生心灵的扭曲,人格的分裂,最终酿成人生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