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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性违约金作为违约金的一种类型,在现实中运用广泛。但由于对何谓惩罚性违约金这一本源性问题缺乏重视,有关惩罚性违约金的研究成果仍存在诸多不足,针对惩罚性违约金的实践处理也存在不少问题。本文以惩罚性违约金界定标准的重塑为理论起点,通过梳理有关惩罚性违约金界定标准的学说并结合我国的立法司法实践,提出应以责任并行说界定惩罚性违约金;在明确惩罚性违约金界定标准的基础上,指出肯定惩罚性违约金存在必要的重要性;最后在肯定惩罚性违约金具有存在必要的前提下,对惩罚性违约金的具体适用进行制度构建。全文约三万五千字,除引言和结语外,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惩罚性违约金的界定标准。该部分首先梳理了我国学界有关惩罚性违约金界定标准的四种学说,包括责任并行说、损失比较说、任一标准说和约定目的说,其中责任并行说为理论通说。其次,对我国有关惩罚性违约金的立法和司法实践进行研究,指出现行立法完全缺乏对惩罚性违约金的规定;司法实践多采损失比较说界定惩罚性违约金,完全背离于理论通说,而且司法实践对惩罚性违约金的界定存在机械套用无关法条的问题。最后,结合立法司法实践,对惩罚性违约金的界定标准学说进行比较。相对损失比较说而言,责任并行说有助于实现惩罚性违约金的功能和明晰惩罚性违约金的界定;任一标准说源于语义混淆而且容易导致制度异化和实践混乱;约定目的说则过于抽象化和缺乏实用性。综合比较,应采责任并行说界定惩罚性违约金,惩罚性违约金是可与其他违约责任不相影响地完全并用的违约金。第二部分,惩罚性违约金的存在必要。该部分首先比较了主要国家和地区对惩罚性违约金的态度,大陆法系国家对惩罚性违约金的立法各有差异,但大陆法系国家一般都肯定惩罚性违约金;英美法系国家以损失比较说界定罚金(penalty),因此不存在严格意义上惩罚性违约金,而且英美法系国家一般对罚金持否定态度,但近年来这种否定态度有所缓和。其次,就我国立法与司法实践对惩罚性违约金的态度进行研究。就立法而言,我国现行立法只对赔偿性违约金进行了规定,但现行立法并没有禁止惩罚性违约金;就司法实践而言,法院审判存在无视当事人有关惩罚性违约金约定的问题,但司法实践中也并未全盘否定惩罚性违约金。最后,结果中外立法例和我国的司法实践,指出肯定惩罚性违约金有助于实现违约金的功能,肯定惩罚性违约金是尊重当事人意思自治的体现,肯定惩罚性违约金也不会有损公平原则,因此应当肯定惩罚性违约金的存在必要。第三部分,惩罚性违约金的具体适用。该部分首先对惩罚性违约金的适用条件进行研究,适用惩罚性违约金必须以当事人对此明确约定为前提,这种明确约定须有“责任并行”的意思表示,但不以“惩罚”意思表示为必要,同时不能推定适用惩罚性违约金;适用惩罚性违约金必须以违约方单方存在过错为要件;适用惩罚性违约金不要求违约造成实际损失。其次,对不同违约形态下的惩罚性违约金进行研究,惩罚性违约金可以适用于履行迟延、履行不能、拒绝履行和不完全履行等各种违约形态。如果当时人针对不同违约形态分别约定惩罚性违约金,只有在违约形态的演化不存在必然性的前提下才能多次适用惩罚性违约金。再次,对惩罚性违约金与其他违约责任的关系进行研究,惩罚性违约金与其他违约责任一般情况下可以并用,但就惩罚性违约金与定金的关系而言,惩罚性违约金只可能与违约定金并用。最后,对惩罚性违约金的调整进行研究。惩罚性违约金的数额不得超过主合同标的额的20%,当惩罚性违约金与惩罚性违约定金并用时,两者总额不得超过主合同标的额的20%;就不同违约形态分别适用惩罚性违约金时,每次使用惩罚性违约金的数额不得超过主合同标的额的20%。同时应当明确法院可根据惩罚性违约金的数额限制规则,主动对惩罚性违约金进行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