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来就是个移民大国,围绕移民的文化变迁和族群群体的身份认同,相关研究著述颇丰。本文以临湘县白马矶地区为个案,在“白马菩萨”的身份考证过程中,梳理了村民的迁移历史、族源传说、信俗根源等。笔者认为,“白马菩萨”信俗的断层和复兴,实际上是白马矶移民借助残缺的历史记忆来完成族群认同,以及为了更好地实现族群认同而不断重构历史记忆的过程。首先,在与周边村落的交往中,白马矶移民始终保持着一种距离感,因为“白马菩萨”的独特,他们特别强调与周边村落的区别,具体表现在布福仪式的排他性,拒绝任何村外的人参与。与此相应的是他们也强调自身的整体性,村子内部十分团结,在地域认同的基础上,建立起了拟血缘化关系。其次,在完成族群认同的基础上,以当地文化精英为首的白马矶移民,对共同的历史记忆进行了调整和重构,创造出“李白后裔说”、“白马菩萨是李白”等。这其实反映了当地人对文化地位和社会资源的诉求,是一种积极开放的文化心态。总之,“白马菩萨”信俗的变迁是当地族群对原有的记忆进行改造、扭曲甚至假想,使之适应现实的需要,这正是族群认同的工具性和现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