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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通过对《小说月报》上“科学小说”相关文本的梳理和分析,试图阐释在特定的历史语境中“科学小说”的盛衰与“科学”的吊诡变异,从而引导人们去关注中国新文化孕育时期,中西文化相互渗透影响的复杂态势及其在文学中的诡异表现。《小说月报》中的“科学小说”,总是经常出现这样那样的策略性调整:杂志历任主编对“科学小说”称谓的不一,对“科学小说”栏目地频繁调整,主编常常为所翻译的“科学小说”写序或跋或按语来体现其意图等,通过这种种变化可以看到,“科学”,在《小说月报》的“科学小说”中,虽然以传播科学为旨,但却经常表现出种种“非科学”的意味,它已经远超出了“科学”本身,而与民族救亡或者是政治革命甚至是“读者市场”相互融合,导致其意识形态意味或者是商业化意味时时超过了“科学”本身。这主要体现为以下几方面:首先,《小说月报》是商务印书馆旗下的一个刊物,它的风格和宗旨要符合商务印书馆“文化人”和“商业者”的双重身份。因而在刊载“科学小说”时,其知识性、寓教于乐、惩恶劝善的功能是必须的。而历任杂志主编的性格特征,文学喜好,以及对中国传统文学、域外文学的态度也影响了“科学小说”中对“科学”的表述。其次,特殊的历史环境中重大历史事件的促发,也常常导致《小说月报》“科学小说”中的“科学”出现某种变异。清末民初,是一个纷繁复杂的历史时期:辛亥革命、袁世凯称帝、张勋复辟等等。这些因素迫使当时先进的知识分子在倡导“科学小说”时,赋予“科学小说”浓厚的政治色彩。如梁启超倡导“科学小说”一个更为重要的理由是,希望“科学”来影响“政治”和“哲学”。“科学”被上升到了“形而上”的层面,被寄予了“政治梦想”。再次,为迎合当时的“民族主义”、“科学主义”思潮。“民族主义”、“科学主义”让国人醉心在自我所构建的未来理想世界中,将现实中落后的国家,通过运用西方先进的“科学”以及“科学工具”,实现自己的强国梦。且通过对“科学”万能的肯定,为其提供保障。显然,这样来理解“科学”,必然会带来某种“异化”。最后,“科学小说”与各种文体之间的杂糅,相互消解和补充,以及其所受到的中国传统神魔小说的影响,也导致《小说月报》中“科学小说”中所宣扬的“科学”充满了诡异色彩。同时,《小说月报》为了迎合读者的阅读和审美习惯,常常对“科学小说”的内容和形式进行篡改,并常常因为这种篡改而导致“科学”失真。正是因为前期《小说月报》上的“科学小说”经常出现“科学”被“异化”的现象,所以,沈雁冰全盘改革之后的《小说月报》,“科学小说”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受到了排斥,并一直到终刊前,都较难觅迹。但我们并不否认,《小说月报》上的“科学小说”,自有其贡献,其意义并非全是负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