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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界从宏观的角度对反问句进行过大量研究,但对“N不X谁X”格式的反问句研究得很少。本文在郭继懋(1997)的基础上,把“N不X谁X”反问句作为反问句的具体个案进行研究,重点分析“N不X谁X”反问句的意义,把“N不X谁X”反问句的意义分为核心意义和衍生意义。 “N不X谁X”反问句的核心意义是“提醒受话人所持的观点是不正确的,N是最应该X的”。通过会话含义产生机制的分析,发现说话人在发生“N不X谁X”反问句这一言语行为之前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但没有直接否定对方的观点,而是通过对对方言论行为的前提“谁X”进行提问,诱导对方对提出的问题进行思考,引导受话人自己得出否定性结论,从而否定自己的言论行为。这种间接否定和诱导性的求同方式既遵循“礼貌原则”,又维护了对方的“面子”,也给对方留有辩解、申述的余地。“N不X谁X”反问句中隐含有一个级差序列,这个序列可能是规约性的,也可能是临时性的。说话人认为N与X的情理值最大,N是这个序列的最高量,如果受话人坚持“N不X”的观点,就否定了这个最高量,否定了这个最高量就等于否定了整个序列,从而说明对方的观点是不对的,N是最应该X的。说话人把N标举为序列的极端,反映了说话人的一种主观认识。在形式上“N不X谁X”反问句是由两个同谓小句通过紧缩整合而成的,在整个紧缩过程中,表现出从“有疑而问”到“无疑而问”,从客观到主观的演化方向。“N不X谁X”反问句句法结构是说话人心理的一种外化,这种有意而为之的做法就反映出了说话人较强的主观性。 “N不X谁X”反问句在表达核心意义的同时产生了两种衍生意义,一种衍生意义是“强调某人承担的职责”,另一种是“强调某人具有的品质、特征”。当X为动作动词或顺序义指人名词时,衍生出“强调某人承担的职责”意义;当X为评价义形容词或性状义名词时,衍生出“强调某人具有的品质、特征”的意义。“N不X谁X”在表达上述两种衍生意义的同时,受人称代词的自称、他称,动作主体的意愿,衔位在序列中排位的高低、词语感情色彩以及语境的影响,又表达了说话人诸如“不满和无奈”“自信、自负”“夸耀”“对对方的认可与赏识”等意义。 通过深入研究“N不X谁X”反问句,清楚了“N不X谁X”反问句的核心意义以及衍生意义产生的条件,认识到反问句是说话人通过诱导的方式使受话人自己否定自己的看法、主张、行为,这样说话人使用反问句不一定就不礼貌。使用反问句可能不太礼貌,但与与之相应的更不礼貌的直陈式相比较,反问句还是要礼貌一些。因此我们需要区分发问的方式(诱导的方式)和达成的效果(诱导的结果),诱导方式和诱导结果是不同的层面,“导向性”反映的是言谈的策略,说话人在坚信自己观点的同时,也在关注受话人的感受,尽量让受话人自己主动思考,从内心认可说话人的观点;“强制性”反映的是说话人不关注受话人的感受,直接让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因此不能因为结果一致就认为说话人“强制性的要求对方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