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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的新作《兄弟》问世以来遭受很多非议和指责,原因在于他所运用的狂欢化写作方式没有被理解。本文尝试运用巴赫金的狂欢化诗学理论对《兄弟》进行较为全面的解析,对余华选择这种写作方式的缘由进行初步探析。全文主要内容可以分三部分。
上篇主要从文本的外在特点──狂欢节上的礼仪形式、狂欢广场等在文学中的表现、狂欢的时空即越出常规的生活以及狂欢化的语言方面与内在特征──通过象征揭示出狂欢精神内在的自由平等、包罗万象以及对正统思想的反抗等方面分析后得出结论,即《兄弟》是一部中国式的狂欢化文学作品。
中篇则针对《兄弟》的怪诞现实主义风貌进行了分析。因为在狂欢化语言叙述下的文本运用脱冕型结构构架故事情节,人们在“狂欢广场”中的越出常规的生活,一方面构成了文本的“狂欢化”,另一方面也形成了一个瞬间加冕脱冕、人物命运突变,形象对立共生、优美与粗俗并立,辱骂中包含肯定与赞美的怪诞世界。因此此部分主要从双重性思维、降格和夸张、讽刺构成文本中的荒诞世界三部分对狂欢化文本构成的因素以及产生的效果进行了分析。
下篇则主要是对余华选择狂欢化写作方式缘由的探析、《兄弟》以笑的方式反抗现实的作用及对作品象征概括力量的分析。选择狂欢化写作方式源于余华向内──自我内心的适应、向外──怪诞、狂欢的外部世界的双向适应。前期愤怒和冷漠的余华迷恋暴力是要以暴力发泄内心的愤怒,其暴力的外表之下掩盖着人文关怀的温情。写下《兄弟》的余华让我们知道,他已经从前期宽容和理解的自我迷醉中醒来,逐渐开始恢复反抗现实的能力。更为重要的是,他的这种反抗再也不是一味的愤怒和冷漠,而是用一种更充满智慧的方式,让人们在愉悦的状态下,在对现实的嘲讽中,运用自己的心灵去思考和发现人生,追寻存在和“活着”的意义及方式。这标志着余华从“上帝”的位子上放下身段,开始以一种平等的身份,以喜剧的方式对人们发出提醒,因此也是切合实际的溶入世俗后的批判。而《兄弟》中的荒诞、夸张、变形、不可思议,其实正是急剧变化中的社会的真实情形,是余华触摸到的活生生的裂变中的现实。《兄弟》是一部狂欢化的作品,这种写作方式蕴含作者对现实的深刻剖析、解构与批判否定,表达了作者的深刻思考。更为重要的是,这种批判和否定是在笑声中完成的。即以笑对抗现实,以轻松幽默对抗沉重的现实,来消解一切。余华采用狂欢式的写作方法,使小说的情节和语言散发出巨大的象征概括力量,而这些象征的最终指向是探讨人的“存在”与“生存”问题,这些象征是余华对人类应如何活着,以及生存之意义的形而上的追问。这种追问因其采用了狂欢化的方式,较之其他方式更具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