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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作家舍伍德·安德森的《小镇畸人》和中国作家苏童的《香椿树街故事》讲述的都是“畸人”的故事。表面上看,这两个纸上的城镇都充斥着畸形和孤独,是颓败而无望的,也就是“丑”的。但是我认为,安德森写丑是为了追求美,即以丑写美;而苏童就是以丑写丑。这是全文比较的中心,细化的对比则有以下几个方面:两个城镇上畸人的比较,两个地方生活各方面的比较,以及作者对这些畸人、这个镇以及这个世界所持态度的比较。
安德森笔下的畸人很不寻常,他们为孤独所苦,但是这种精神上的苦闷乃是源于他们潜意识里想要突破世俗常规,或者说想要超脱人类生命的诸多现实限制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一种悲剧的美感。他们本身不仅值得同情,而且受人敬重或惹人喜爱。作者字里行间也给予他们极大的理解和同情。相比之下苏童创造的畸人们只有少数值得同情,大多数都令人厌憎,个人魅力就更加谈不上。作者对他们的态度是超然甚至冷漠的。
温斯堡镇表面上乏善可陈,但实际上这个小镇生活的许多方面,比如,农场生活,艺术,性,自然环境等都是或美好,或催人奋进或蕴含着希望的,而在对这诸多方面的描写刻画中安德森表现出对秩序感的追求。香椿树街的生活则充斥着粗俗、暴力及秩序的败坏,美好和温情找不到居留之所。它的环境也令人作呕。
安德森对小镇和美国的未来怀有希望。在他看来,只要重拾过去的小镇价值体系,保持对自然以及人自身之能量的信仰,世界就能不断向前,年轻人就能顺利成长。苏童对于整个世界的看法则是悲观的,他不相信世界是不断向前发展的,相反他相信历史循环论,而且多是恶性的循环。他故事里的少年从来没有机会完成成长,成长总是未完待续。
丑艺术突显了人性中不那么美好的一面,有警醒和纠偏的作用,能使人变得清醒和健全。安德森和苏童都写丑,但是本质上两位作家关心的都是人类心灵的各种困境,显示了深切的人文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