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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棋的文学书写由东汉始,经魏晋南北朝、隋、唐不断发展,自中唐以后形成高潮。先唐时期,围棋开始成为专咏题材。以“五赋三论”为代表的围棋赋,其主题从注重围棋功用到注重审美,表现出对技艺的崇拜和尚武精神。唐宋士弈之风大兴,产生文人棋社、棋隐、话诗着棋、棋赌赋诗等诸多相关审美文化活动,淡化了围棋的竞技性。在前代文学积累、诗歌人文意象渐趋密集、文人围棋风靡的基础上,唐宋诗歌的围棋书写呈现出兴盛局面。围棋作为诗材,数量上的飞跃始于中唐;两宋围棋书写日趋繁复,呈现出细节化、生活化的特点。唐代围棋的文学形象由智慧象征逐渐过渡到林泉之趣,这反映了审美视点的转移,也说明文人的人格理想由智者、名士风流,转变为乐天知命的中隐者、幽寂平和的僧隐者。随着审美视点由弈棋过程转向弈棋心境,围棋题材的处理分为两种,一种重在棋盘之内的征伐,另一种重在弈棋心境和橘中之乐。因此,宋代棋诗呈现出截然相反的主题:一方面对弈棋争斗加以批判和超越;一方面注重游戏适性忘虑的感受,强调游戏本身的超越性。宋代,围棋文学意蕴超出游戏本身,摒除竞技内涵,转而强调弈者不争、忘机,隐逸思想的内核逐渐渗透到围棋意蕴之中。唐宋诗歌围棋书写的过程中,围棋逐渐雅化;宋代,围棋的尚武精神被消磨殆尽,所以其文学书写不可避免地开始走下坡路。审美视点的转移影响着人们对于围棋的感觉、印象、趣味、理念,弈境清幽静妙、苍寒寂寥之美逐步确立。观棋烂柯典故的意蕴被充分地发掘,最终使棋局的象征意义集中在“世幻浮促”上。宋以后琴棋书画四事逐渐合称,围棋彻底成为一个雅的符号,而文人又把这种雅趣投射到女性身上,为“琴棋书画”的俗化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