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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世界》中,随着喷气机旅行、直播电话以及打印机的出现,一个以学者们往来于各种学术会议为特色的“环球校园”应运而生了。克罗奇称,会议集聚了很多人,这与中世纪时,举行狂欢节的城市很像。《小世界》,可以说是一本会议小说,也使一些评论家作出了类似解读。莫里斯认为,《小世界》是一本狂欢小说,人物、场景、时间的交织营造了一种狂欢化的气氛。奥马利称其为一个嘈杂的、狂欢化的闹剧。在“环球校园”中,学者们远离自己的家庭,忙于参加各种的会议,似乎进入了一个狂欢化的世界,等级秩序得到暂时消解,享受着难得的放纵,面对着多种可能。然而,“环球校园”尽管带有一些狂欢化的色彩,实质上却仍保留着权力结构以及对压制性社会规范的恐惧,并且崇尚过去。这严重违反了平等、自由以及更新交替的狂欢精神。因而,本文借助米哈依尔·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逐一分析“环球校园”与中世纪狂欢节的相悖之处,即等级秩序、大打折扣的自由以及重复性模式,并认为其与巴赫金所描述的狂欢节相去甚远。“环球校园”似乎允许学者们在各种学术会议上平等亲密的交流,但其实仍保留着等级社会中根深蒂固的资历、性别偏见;它提供了一个可供学者们庆祝放纵的自由氛围,但这种自由却是大打折扣的;它似乎承继了中世纪狂欢节的颠覆力,倡导更新交替,但实际其奉行一种重复性的模式,最终会回归过去。学者间熟稔的交流,不同寻常的放纵以及一些变化为“全球校园”营造了一种狂欢氛围,然而,这要么只是遮盖学者对现行统治认同的面具,要么不过是登上权力顶峰的工具。尽管“全球校园”看似呈现如狂欢节一样平等、自由、包容的繁荣景象,实质上却一片荒芜,充斥着个人私欲及权力争夺。这样的“全球校园”反映了大卫·洛奇对学术界功利化现状的担忧以及其对一个摘掉虚假面具,真正平等自由、更新交替的学术世界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