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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学在日本也是舶来品,和在中国一样,同样是在西方近代文化以及现代学问体系的介入和影响下出现和兴起的。日本文艺学的正式提出应该是在上个世纪30年代,在此之前,日本学术界研究日本文学(文艺)居于主导地位的学科是近代国文学,它脱胎于传统国学,又是一门在西方学问刺激和影响下逐渐觉醒和不断高涨的国家、民族意识的产物,是相对于“西方文学”而提出的一个概念,具有一定的近代学问体系特征,在当时也有着一定的先进性的。然而,随着更多的西方文艺理论、哲学、美学思想的系统而深入的介绍和普及,日本学术界逐渐开始对明治以来的国文学进行反思和自省,在这一过程中开始显示出了对于文艺学方法的关注并已经开始酝酿和积蓄能量了。其后,“日本文艺学”的提出和围绕之所进行的种种论争为该学科的诞生、确立和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提供了理论支持和依据,并由此而开始走上了对文艺、日本文艺的系统而科学的研究之路。可以说这一学科正是在东西文化既有交锋又有交融的时代大背景下应运而生并不断发展、完善的。而冈崎义惠所倡导的“日本文艺学”更是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它作为对近代国文学的反拨而树立的新兴学科在树立之初便显示出了与众不同的科学性与现代性。冈崎义惠一直以来接受近代国文学研究熏陶,本应顺理成章地沿着这条“光明大道”继续前行的他却毅然决然地扛起了“倒戈”的大旗,他旗帜鲜明地针对旧有的国文学提出的建设“日本文艺学”的新主张,对一直以来居于绝对主导地位的近代国文学的权威提出了宣战。 单纯从时间意义上而言,冈崎义惠似乎并不是提出日本文艺学的第一人,然而作为“日本文艺学”的大力倡导者和当时影响最大的文艺学学者之一,冈崎义惠的贡献和功绩在于他既非完全承袭日本传统的国文学,也非以西洋文艺学为摹本,纯粹对其照搬照抄地应用于日本文艺,他所提倡的“日本文艺学”是兼收并蓄、旗帜鲜明地要将美学与文艺学统一起来系统地对文艺进行研究的一门科学,与哲学、艺术、美学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和映照。针对近代国文学的学科界限的模糊性和学科对象的暧昧性,“日本文艺学”在学科对象方面进行了严谨的界定,从与文学、语言、艺术等的辨析明确了日本文艺是作为该学科不可替代的学科研究对象,进而规定探究日本文艺的文艺性即内在的美以及审美规律作为日本文艺学这一学科的终极目标。在学习和借鉴西方美学范畴的过程中,提出了适应于具有这一文艺美学性质学科的“样式论”以及“哀”与“谐趣”的日本式美学范畴。“日本文艺学”面向世界化发展的宏大目标,在很好地继承了本民族传统文化的基础上成功地实现了西洋文艺学的受容,有效地避免了全盘西化。因此,对于冈崎义惠的思想和著作进行系统的回顾与反思对日本乃至今日中国、东亚的文艺学学科、尤其是我国方兴未艾的文艺美学学科的建设发展都有着绝不可低估的作用和重要意义。本文正是以冈崎义惠的“日本文艺学”为研究对象,对于它异于近代国文学的独特性即文艺美学的实质进行了学理上的梳理与探讨。本文试图揭示既注重向西方学习同时清醒坚持民族特色的“日本文艺学”的生成之必然和该学科的文艺美学的实质。着重探讨文艺学大家的冈崎义惠是如何从一名国文学出身的学者在西方近现代学术思想、观念、方法、体系的影响下接受并将之与日本本土的现实情况及尝试与自古至今的日本文艺有机结合起来,从而使得“日本文艺学”从西洋文艺学脱胎换骨,独立新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