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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论文关注的是1980年代至1990年代上海、台北与香港三城文学中城市/都市乡土空间想像的生成与成熟,及三城文学都市想像的变迁,由此从一个侧面考察二十世纪中国文学走出“乡村中国”的叙事、进入城市/都市叙事的整体格局的变动,并思考三城都市文学的成熟在中国文学历史进程中的意义和价值。 都市不仅仅是可以入文的意象,也不仅仅是故事行进与人物活动的场所与背景。它是独立的生命体,有自己的身世、历史记忆与文化性格,是乡村之外的自足空间。它不仅具有都市共有的物质景观与精神景观,更拥有乡土空间蕴藏的独特个性。因此,成熟的都市想像应有自觉的空间意识,不仅着眼于都市共有的景观,还必须深入都市空间内部,在“都市乡土”的呈现中展示各个都市的个性。 文学刊物《上海文学》、《联合文学》、《香港文学》在三城文学流变中具有典范意义,或者可以说,它们本身就是三地文学史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由它们考察三城文学,可以清晰把握三城/地文学的脉络。 论文主体部分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考察1980年代三城文学城市想像的开启和变动,第二部分提出“都市乡土”的概念,第三部分考察1990年代以来三城文学“都市乡土”空间想像的成熟形态。 第一部分(第一章)回顾1980年代三份刊物的城市想像,由此探明这一时期三城文学“城市化”的程度与都市空间想像的面容。从总体看,这一时期三城文学的都市想像还不够成熟。在现实主义式的观察中,“上海”在文学想像中尚未成为独立的审美对象,主体对城市的现代化常止于肤浅的赞颂与反思。台北和香港则已成为独立的审美对象,其文学想像基本进入空间思考阶段。但在现代主义式的焦虑与后现代主义式的谐谑中,台湾的思考对象总体上是制式的整体台北,即使内部小空间的呈现,也往往具有抽象性、普适性,缺少个性特征和亲和力,主体显露疏离倾向。香港形象的书写中,虽然也有现代主义式的焦虑与后现代主义式的拼贴,但风格冷静、平实,主体情感主要指向对香港的认同与关怀。同时,“乡土”,空间开始在文学想像中出现。上海弄堂的文学想像中,普通弄堂、花园洋房、新工房在历史阴影之下已具备一定空间性。香港的旧城区、屋村、长沙街等富有乡土意味的空间更是大量出现,体现了写作者空间意识的自觉。 第二部分(第二章)围绕“都市乡土”这一概念,回顾“乡土”在20世纪中国文学史中的流变,归纳出“乡土”的基本特征,并提出“都市乡土”概念。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