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本文从词汇和结构(含句式)两个层面考察了交流性语言的形式表征及其实时交互性。本文致力于解决两个问题:一是提出交流性语言与非交流性语言的概念,探讨二者的特征、分界标准,以及确定语言成分互动参与度等级的依据;二是对比较典型的交流性语言形式进行个案考察并分析它们的实时交互性。论文旨在通过考察具有典型性、代表性的个案,准确把握交流性语言的本质特征,厘清交流性语言和非交流性语言的差异,同时证明语言成分的互动参与度是一个连续统。全文共分为九章,第一章是绪论,详细介绍选题缘由、研究的理论意义和应用价值、语体语法和互动语言学的研究现状、本研究的思路和内容、策略和方法,以及语料来源。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本文进一步考察发现很多近义词或近义结构的差别可以从语体及语言的交互性特征上寻求解释。第二章是理论背景和研究基础,提出交流性语言和非交流性语言的特征及分界标准。交流性语言和非交流性语言的区分应该是所有语言内部最上位的一种语用分野,它对包括句法结构和语用成分在内的语言形式具有重要的制约作用。我们可以根据语言表达中的交互语气和实时交际功能来区分交流性语言和非交流性语言。“实时交互性”是交流性语言的最大特征。交流性语言的基本表述单位是交流句。句末语气词是交流句的显性形式标记,句类则是判断交流句的功能依据。我们还可以通过考察某些特定语言成分(包括词和结构)与语气词的共现情况,以及对特定句类的选择情况,确定这些语言成分的“互动参与度”的高低及其实时交互性。第三章至第八章是本文的主体部分。其中,第三章至第五章是从词汇层面对交流性语言的形式表征进行个案考察,分别考察了三组近义词“有请”和“请”、“慢慢”和“渐渐”以及“千万”和“万万”的互动参与度以及实时交互功能的差异;第三章对比分析“有请”和“请”的互动参与度及其功能差异。“有请”只用于交流性语言中,其互动参与度较高;“请”不仅用于交流性语言,还用于非交流性语言,互动参与度比“有请”低。因此,“有请”几乎都用于祈使句中表示言者对听者的邀请;“请”除了可用在祈使句中表邀请外,还可用在陈述句中表客观陈述。互动参与度的不同造成了二者在使用语境和语用效果上的显著差异:“有请”只用于实时的、现场的、交互的语境,且含有恭敬的意味,听说双方的交际行为即时发生;“请”除了在实时交互语境中用作敬辞,还多见于非实时交互的典型书面语体,如政论文、邀请函、公告等。第四章考察“慢慢”和“渐渐”的互动参与度及其差异。“慢慢”可用于交流性语言和非交流性语言中,“渐渐”只能用于非交流性语言中,故“慢慢”的互动参与度高于“渐渐”。互动参与度的不同直接影响了二者的语义特征和句法搭配:“慢慢”与祈使句高频共现,从而获得了强化动作性和过程性的语义内涵,能够与各类动词性结构自由搭配;“渐渐”受自身语义特征的制约带有渐变意义和变化性,与动词性结构搭配时需凸显结果意义。第五章分析“千万”和“万万”的互动参与度及功能差异。“千万”只用于交流性语言中,互动参与度较高;“万万”不仅用于交流性语言,还用于非交流性语言,互动参与度比“千万”低。因此,“千万”除了用于无标记祈使句外,在有标记祈使句中的使用频率也较高,从而造成其主语类型的多样化;“万万”少与有标记祈使句搭配,而多用于无标记祈使句和陈述句,故其主语形式略显复杂。第六章至第八章是从结构、句式层面考察交流性语言的实时交互性,分别对动词重叠式、动趋式和“把”字句的互动参与度进行了微观考察。第六章讨论动词重叠式的互动参与度。动词重叠式的内部并不是一个均质系统,重叠形式“VV”、“V一V”和“V了(一)V”的互动参与度构成一个连续统:“VV”>“V一V”>“V了(一)V”。互动参与度的差异使三类重叠形式在使用中呈现出不同特点,其中最明显的是重叠式中动词的准入情况,从“VV”到“V一V”再到“V了(一)V”,重叠式的互动参与度依次降低,准入动词所受限制依次增多:“VV”互动参与度最高,所受限制最少,动词能自由进入;“V了(一)V”的互动参与度最低,所受限制较多,准入动词仅限于强动作动词;“V一V”的互动参与度居中,准入动词所受限制介于两者之间。第七章考察动趋式的互动参与度。动趋式“V+趋1+N+趋2”、“V-N+复合趋向补语”和“V+复合趋向补语+N”的互动参与度存在差异,“V+趋1+N+趋2”可用于陈述句、疑问句、感叹句和祈使句中,在祈使句中使用频率高,可入句的动词类型广泛,句法搭配多样,且常与句末语气词共现;“V-N+复合趋向补语”可用于陈述句、疑问句、感叹句和祈使句中,可与句末语气词共现,但在祈使句中使用频率稍低;“V+复合趋向补语+N”只能用于陈述句中,使用频率较低,可搭配的动词以单音节动词为主,少与句末语气词共现。即:“V+趋1+N+趋2”、“V-N+复合趋向补语”的互动参与度高于“V+复合趋向补语+N”。第八章探讨“把”字句的互动参与度。“把”字句中“把”后NP的有定性特征与“把”字句的互动参与度息息相关。根据句子的交际功能,可将“把”字句分为陈述性“把”字句和祈使性“把”字句两类,陈述性“把”字句强调已然的处置结果,重在叙事,只能用于非交流性语言中,与有定NP和无定NP均可兼容;祈使性“把”字句强调未然的处置目的,重在施为,只能用于交流性语言,只与有定NP兼容,不能与无定NP兼容。第九章是结语,总结了本文的基本观点,归纳本文的研究价值,指出创新点及存在的不足,并对今后的研究提出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