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网络技术的不断迭代,网络从诞生之初的“通讯工具”逐渐演变成“网络空间”,完成了其“空间化”的演变。而今,网络空间已成为人类生存发展的重要领域,网络空间治理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热点话题。基于网络空间本身的虚拟性、动态性、开放性等特点,传统国际法在适用于网络空间治理问题时争议不断,各国本着不同的立场主张不同的治理模式,网络空间治理规则的建构在缺乏基本共识的情况下举步维艰。与此同时,诸多网络风险逐渐凸显,网络犯罪、网络恐怖主义、网络武力等问题层出不穷,“数字鸿沟”仍在不断加剧,网络空间治理规则的建构已是刻不容缓。2015年12月16日,习近平主席提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理论,为网络空间治理奠定共识基础,同时也为网络空间治理规则的建构指明方向。本文尝试在分析网络空间技术架构和演变历程的基础上,以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理论为理论基础,探讨网络空间治理规则建构的基本方向以及路径,同时对我国参与网络空间治理规则建构的策略提出些许建议。全文除了引言部分外共有六章:第一章,网络空间治理基础理论概述。本章第一部分主要介绍网络的出现及其演化历程,重点阐释了网络从“工具”到“空间”的独特演变。随着网络技术的迅速迭代以及网络和现实的不断融合,网络深刻的改变了人类的社会基础,同时,其内涵也在发生动态演变。如何定义动态演化中的“网络”内涵,学术界争议颇多,从发展的角度看,广义的理解更加合理,“网络”应当包括互联网在内的各类信息网络。本章第二部分则围绕“网络空间”的内涵展开。网络空间是一个动态、虚拟、无国界的人造空间,不同于以往国际法上的空间对象,它的内涵界定存在诸多争议。本部分尝试在分析其特性的基础上,以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理论为法理基础对其内涵进行界定。本章第三部分重点论述了网络空间对国际法规则的影响。网络技术深刻改变了法律的社会基础,一方面,技术和法律开始融合,“代码法律化”趋势开始呈现,另一方面,网络空间的无国界性推动了国际法和国内法的一体化趋势,新的社会基础和技术基础对网络空间规则建构提出了挑战。第二章,网络空间治理的提出及其治理模式分析。本章第一部分详细分析了网络通讯技术的分层理论,在此基础上阐释了网络空间分层治理、分层建立规范的理念,这是一切网络治理规则建构的技术基础。本章第二部分主要分析了国际社会对网络空间治理的主流理论及其演化历程。各国对网络空间治理主张不同的治理模式导致国际立法缺乏基本共识而无从建立,动态分析各种治理模式的产生和演化有助于推动治理共识的建立。本章第三部分重点分析了网络空间治理的演进趋势。随着网络空间自身演进,网络空间治理的内涵正从“技术治理”到“社会治理”演进转化,“网络空间治理”的内涵不止于“互联网治理”。与此同时,网络空间治理的多种模式开始逐渐融合,国际社会亟待形成新的治理共识进而推动网络空间治理规则建构。第三章,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理论的规则治理路径解析。本章第一、二部分详细介绍了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理论的提出历程及其内涵、理论背景。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理论是以人类命运共同体为理论基础,以网络空间的动态发展趋势为社会背景而提出的,它指出了网络空间治理的根本目的并且契合了网络空间发展的根本方向,同时也指明了网络空间治理的法治路径,它是网络空间治理规则建构的共识基础。它明确了网络空间治理规则建构的四大基本原则,同时指明了网络空间治理规则建构的四大进路方向:确立网络主权、维护网络空间共同安全、推动网络空间共建、建立公平正义的网络空间国际秩序,这也是本文探讨网络空间规则建构的逻辑主线。本章第三部分对上述四大维度作了简要概述,其中重点介绍了网络主权的概念和特点,尤其是其“技术性”特点,网络主权是推进网络空间规则建构的法理基础。第四章,网络空间共同安全的困境与治理机制。网络安全是网络治理规则建构的重要维度,本章第一部分重点分析了网络安全的动态内涵以及整体性特点。网络安全的内涵随着网络的“空间化”演进逐渐从系统安全上升到公共安全、国家安全的维度,而网络的无国界性导致网络安全的整体性,它需要各国协同治理。本章第二部分详细列举了网络安全面临的多重挑战:网络犯罪、网络恐怖主义、网络武力以及网络信息安全,并在明确其概念内涵的基础上重点分析了这些网络威胁的新特点。本章第三部分重点分析了现有国际法在适用于上述网络威胁时面临的多元困境。基于网络空间的特殊性,现有法律在适用于上述网络威胁时,在法律概念界定、法律适用、法律解释等多个方面都存在巨大的争议性,在缺乏多边国际规则的前提下,现有法律体系难以应对其动态变化。本章第四部分重点探讨国际社会如何在现有平台上推进网络安全普遍共识达成,尤其是缺乏网络技术的发展中国家应当如何积极参与网络安全规则建构的问题。本章最后分析了建立联合国框架下的网络安全争端协调机构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在多边规则将长期缺位的背景下,基于网络空间本身动态性和复杂性,网络安全领域的法律适用争议将越来越多,在联合国框架下建立专门的网络安全争端协调机构有利于推动国际网络安全共识的尽快达成。第五章,网络空间共建规则践行路径。网络共建是实现发展中国家网络主权有效行使的基础,是网络空间治理规则公平、全面建构的重要一环。本章第一部分运用网络分层理论来阐释了网络共建的概念,它并非只包含网络基础设施建设,而是在尊重各国网络主权基础上的网络空间共建,包含多个层面。本章第二、三部分主要讨论了网络共建所面临规则障碍及其应对策略,强调应当在国际法层面确认“一般基础设施”的法律性质,同时应当考虑更灵活的立法形式来应对网络共建实践的复杂性。本部分重点论证国际“软法”规则对网络空间治理的重要性。“软法”规则更加灵活,更能适应网络空间的动态性,同时,基于法律与代码规则的融合趋势,“软法”规则也并非完全缺乏执行力。在本章节第四部分单独探讨了我国“一带一路”倡议对网络共建规则建构的实践意义,并结合“一带一路”的具体实践情况提出了我国推进区域性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建构的规则建议。第六章,网络空间治理新秩序的建构进路。公平正义的网络空间治理新秩序是推动网络空间治理规则全面建立的秩序基础。本章第一部分以网络命运共同体理论为基础,详细阐释了网络空间治理新秩序的多元内涵,指明其根本目的是实现网络命运共同体,其本质特点是各国平等参与。本章第二部分重点分析了网络空间治理新秩序建构面临的困境。当前国际社会网络资源分配极不平衡,导致发展中国家无法有效行使其网络主权,进而无法有效参与网络空间治理规则的建构。网络空间“软资源”的分配权集中掌握在少数发达国家的技术社群手中,在发达国家坚持“多利益攸关方”模式的前提下,网络资源很难实现公平配置。本章第三部尝试在联合国的框架下探讨推动网络空间治理新秩序的建立。面对资源性困境,发展中国家应当利用好联合国框架下的网络空间治理平台,如:国际电信联盟以及信息社会世界峰会等,一方面积极倡导以公约的形式明确网络空间“人类共同空间”的基本性质,推动网络共建以促进更多的发展中国家有效行使其网络主权。另一方面,尝试通过完善“负责任国家行为规范”等软法规则,将掌握核心“软资源”的技术机构进行分级划分,明确其所在国的国际责任,进而规范其公平运行,推动网络空间治理秩序走向公平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