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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油画艺术自文艺复兴以来经历了不同的历史发展时期,产生了诸多不同的艺术风格和流派以及具有代表性的艺术大师。在这个过程中,用笔方式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由于不同时期社会背景、审美需求、价值取向、材料技法和艺术家个人气质的不同,笔痕在油画作品中的表现形式和艺术功能也在不停地发生变化。笔痕的演变规律直接显示油画发展的内在轨迹,具有某种符号和标志的作用。
古典和巴洛克风格虽然在表现内容、再现自然幻象等多方面非常接近,但通过作品中笔痕特征的分析可以很明显地找出它们在艺术风格上的差异。以达·芬奇、拉斐尔等为代表的古典风格作品用笔理性、内敛和含蓄,变化精微。而以伦勃朗、鲁本斯为代表的巴洛克风格作品相对于古典风格来说则较为感性,疏散外露而笔触变化明显。这主要是由于两种风格的画家在审美取向、知觉方式及材料技法运用上的不同而造成的。
印象派风格的作品与巴洛克、古典风格相比,笔触特征明显不同,外露而张扬、松动而跳跃、变化丰富、落笔成形,在再现自然界光与色的生动变化上极具表现力。其中以莫奈为主要代表。相反后期印象派作品的用笔则转而向内表现画家的艺术理念,对再现自然表面真实不再有兴趣,具有理念符号化的特征。其中,凡·高用厚重、强劲而粗野的笔触表达情感的方式开创了表现主义风格的先河、经久不衰,塞尚笔痕中的理性构成特征对立体派、抽象构成画派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使绘画彻底摆脱再现功能而转向纯形式语言的研究。
以马蒂斯为首的野兽派情感流露更加直接、粗野、质朴和随意。用笔触消解了自然物象中的形体结构和色彩对绘画的限制,根据内心感受主观地表现自然物象。
在表现主义风格中,除了用笔触更加疯狂地表现极度的情感震撼之外,笔痕自身所具有的情感张力越来越明确肯定,视觉张力得到了更充分的展示。柯柯施卡、苏丁、蒙克、巴塞利兹、奥尔巴赫等将笔触的表现力发挥到了极致。
抽象构成风格的作品不追求情感的强烈诉求而致力于在平面中进行理智的表达。康定斯基笔触轻快,写意而放松;蒙德里安用笔冷静而追求画面秩序,摈弃了笔痕的感观刺激,笔触逐渐消失。相反,以波洛克、德库宁为代表的抽象表现主义却将笔痕本身作为表现的对象,“为笔触而笔触”。笔痕即内容,笔痕即形式,充分展现了笔痕所具有的艺术魅力。最终将西方油画发展中笔痕的演泽推向终点。
西方文艺复兴以来的油画作品随着艺术风格的演变,笔痕变化过程总体上是由理性、含蓄走向外露、张扬;由再现自然向揭示内心情感、形成视觉构成元素转变;由隐藏于形体、依附于画面构成进而独立表现自身美学价值的过程。不同风格的作品具有用笔造型上的不同方式,不同类型的笔痕在其表达功能、形成不同绘画风格上具有不同的作用。也由于画家之间审美追求和个人气质的差异而形成不同的笔痕特征。总之,笔痕具有自身独立的美学价值和演变过程,与其它形式语言一样是构成一幅完整的油画作品不可分割的有机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