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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社会是继工业社会之后人类社会发展的新阶段,它对当今世界的最显著影响就在于消费文化的全球性扩张。在欧美、日本等步入消费社会的国家,消费活动及其文化已成为促进城市空间发展与运行的重要推动力。中国在自身社会文化转型以及西方文化渗透的双重影响下,以大众消费和符号消费为特征的消费文化已成为中国局部消费社会——发达地区城市发展的重要文化语境之一。
在这一语境下,中国发达地区城市出现了明显的消费化的发展态势,这主要表现为四个方面:在城市活动方面,呈现复合化和消费化的态势,在城市功能方面,城市正由生产中心向消费中心转型;在城市结构方面,消费空间推动城市内向优化与外向扩张;在城市景观方面,建筑呈现风格化与媒体化的态势。这些现象表明,消费文化逻辑已经渗透到中国城市空间的发展之中。在这一过程中,空间中的消费正在向空间的消费转变,空间消费关注的重点正由使用价值向符号价值转变,城市空间及城市本身正日益成为商品。通过对这些现象的解析,可以发现消费文化是从价值诉求、审美取向、时空体验和社会结构四个层面来影响中国城市空间发展的。强调个性与多元、开放与包容的价值观,生活化和泛化的审美观,时空压缩与分离的时空观,注重身份认同与区隔的社会观为空间的商品化及空间符号的生产与消费提供了合理与合法性。在四个层面因素的共同影响下,空间的差异消费、视效消费、体验消费、认同消费以及时尚消费成为当前中国发达地区城市发展的新机制,它们也是城市呈现消费化发展态势的根本原因。
当前,消费文化无疑为中国城市带来了新的发展契机,即关注的重点从空间转向了文化、从物质转向了符号。一方面,符号性空间商品的生产将有助于空间文化资本向经济和社会资本的转化,并有可能改变建立在大量资源消耗基础上的物质空间的增长方式;而从使用到空间符号(文化)的消费,将强化空间的情感色彩、社会属性与媒介作用,有助于城市空间从冰冷的构筑物转向更具人性化或戏剧化的场所,有助于规划设计方法的拓展,并为大众提供了更多的参与空间实践的机会。但是另一方面,由于中国社会发展的不均衡性以及发达地区消费文化所具有的超前和移植的特性,城市空间在发展中也出现了无序浪费、无地方性、碎片化、过分商业化与拟像化、伦理缺失、不公正等种种弊端。因此,在对消费文化所带来的利与弊有了全面客观认识的基础上,本文认为摒弃消费主义意识形态,强化并引导消费文化的正面效应,合理有效地挖掘并利用空间的文化资本,才是消费时代中国城市发展面对挑战的根本策略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