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50年代末,以安斯库姆的《现代道德哲学》一文的发表为标志,当代美德伦理复兴运动逐步展开。当代美德伦理复兴潮流中的哲学家们试图通过对功利主义和义务论的批判,重新建立古希腊以来美德伦理的主导地位。玛莎·努斯鲍姆(Martha C. Nussbaum)的正义理论正是孕育、产生和发展于这一时代背景之下的。本文以《诗性正义》、《正义的界限》、《创造能力》、《政治情感》等书为主要研究资料,探讨了玛莎·努斯鲍姆正义理论的背景、内涵、应用、评价等,展示了其思想批判和建构的发展脉络。文章首先考量了努斯鲍姆对功利主义的批判。她对当代社会中占统治地位的经济学功利主义理性模型进行了分析,认为其只要事实、不讲想象,只要理性、不讲情感。对此,她提出了基于“畅想”和“情感”的诗性正义。然而,由于在文学作品如何选择,畅想如何发挥作用等方面存在着各种质疑,诗性正义理论显得脆弱单薄。努斯鲍姆也承认畅想力量的脆弱,她并不是要用移情的想象来代替基于规则之治的道德推理,而是将其作为补充,并促使她从诗性正义转向能力正义。文章接着又分析了努斯鲍姆能力正义的产生过程及其内涵。通过对哲学史上正义理论的考察,努斯鲍姆发现契约论尤其是罗尔斯的正义理论,是我们目前所拥有的、最强大的正义理论,其对功利主义的批判也十分完备。但面对现时社会亟需解决的残障人、跨国正义和动物权益等问题,罗尔斯的理论又存在着困境。文章最后探究了努斯鲍姆在发展和丰富阿马蒂亚·森的能力概念的基础上,建构出解决罗尔斯困境的能力正义理论框架,说明努斯鲍姆已经实现了从诗性正义到能力正义的转向。文章通过对努斯鲍姆的正义理论发展脉络的研究,指出能力正义并不是对诗性正义的简单替代,而是对诗性正义尤其是基于情感道德理论的补充和完善。能力正义和诗性正义一起成就了正义理论。由此,努斯鲍姆不仅丰富了当代美德伦理学的理论宝库,而且为回应和解决现时代的诸多现实问题提供了理论路径,对于解决社会正义问题和高科技领域的诸多伦理问题提供了重要理论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