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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诗歌作为中国当代新诗中最为典型的象征主义作品,跟朦胧诗,先锋诗一样,有着语义晦涩、辞面与辞里意义不一致的现象。海子诗歌的语义模糊在以前的研究中更被看作一种文学创作风格的问题,而没有人从纯粹语言学的角度进行过研究。其实海子诗歌的成功不单是缘于诗人率真的情怀和对真理、人生的关照和热爱,更重要的在于他的诗歌在语言上的锻造、节制、策略上的不同凡响。自从九十年代以来,海子诗歌作为现当代文学关注的热点之一,被众多人文学者从创作动机、诗歌风格、美学特征等众多文学层面作过多重解构,而作为思想载体的语言,以及作者使用语言的技巧和特点却几乎被人们所忽略。因此对海子诗歌语言文本本身进行单独的研究,有助于我们解开海子诗歌的语义悖论:既意义模糊,又充满优秀诗歌所具备的撼动人心的力量。
对海子诗歌语言作研究不同与中国传统意义上的文学层面的诗歌研究。在古希腊,贺拉斯的《论诗艺》、亚里士多德的《诗学》更多的是从语法、修辞、用词等方面来讨论诗歌的问题,这说明,西方传统的诗歌研究其实是典型的语言学研究。而在中国自从《尚书·尧典》当中提出“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的诗论观点后,中国文人对诗歌的研究形成了这样一个传统:“创作动机论”(诗言志),“意境论”(歌永言),“格律论”(声依永,律和声)这种三段论模式。而且在清代以前的诗论作品中几乎没有单纯从语言学角度观照诗歌的作品,只是有些论述涉及到诗歌的音韵和修辞的问题。这与西方相比,虽然是一个民族取向的问题,但不能不说是一种研究上的缺失。
诗歌语言作为文艺语体,其语义模糊的特征与语言追求语义明晰的功能相悖,而以海子为首的当代诗歌,尤其朦胧诗,象征主义,先锋诗派,非非主义,它们诗派的诗歌却以晦涩难懂著称。如果我们揭开海子诗歌语言特征形成的原因之谜,还可以由此及彼,明白朦胧诗之所以朦胧,先锋诗之所以先锋,很大程度上不是由诗人们天马行空的思维所决定,而是由诗人的语言方法所决定,这就可以解答许多纯文学理论回答不了的问题,同时这种对当代诗人的诗歌语言作语义学的专题还可以使80年代到90年代热闹纷乱的新诗理论在直面语言为对象的语义研究中露出本来面目,对中国当代诗歌研究更上一层楼也将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