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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清诗总集类别丰富,数量繁多,反映出清代安徽诗坛的兴盛。由晚清著名诗人陈诗所辑的《皖雅初集》是涵括整个清代安徽省的一部省域类诗歌总集,辑纂者陈诗转益多师,独成一家,其《皖雅初集》博采众长,展现出地域、宗族、社群三大编纂特征。从陈诗个人审美与清代安徽诗坛的实际发展状况出发,《皖雅初集》在诗学上唐宋兼收,在诗风与诗情上中和兼顾,展现出正变通融的风貌。又注重“以人存诗,以诗存人”,前列传记,后引诗篇,互相佐证,将诗歌的存史功能凝聚起来。《皖雅初集》又能反映地方文化记忆,从而形成凝结在诗歌文字中的跨文学意涵,并能通过诗歌总集这个载体彰显出清代安徽地方的人文传统。而安徽郡邑类清诗总集彰显地方文化与地域文学面貌。以《龙眠风雅》《枞阳诗选》《古桐乡诗选》《桐旧集》等集为代表的桐城清诗总集,还原桐城诗派的文学现场。在庐州、和州下各县辑选的清诗总集中,我们得以略考环巢湖地域文化的特质。“皖江三家”与“合肥三家”,以总集的形式保存诗名。宣城与泾县是清代宁国府文化兴盛之地,二地编纂的清诗总集在文学审美上具有清新冲远的体貌,在内容上则能一窥阳明心学对当地的影响。《南州诗略》作为太平府当地的清诗总集,突出地展现出当地对李白的追慕崇拜。徽州府下大鄣乡编纂《大鄣风雅》则反映出当地佛教盛行的情况。由李兆洛知寿州期间所纂《小山嗣音》,在其诗学宗尚的映照下,较为客观地将清代寿州诗坛的状态展现出来。皖省宗族类清诗总集更为繁多,昭示出当地宗族的簪缨盛况。清代安徽世家热衷辑纂宗族诗歌总集,或展现其宗族地位,或表达对家族前人的追慕。宗族诗歌总集往往以家刻印刷的形式刊行,印刷刊刻的形式、过程,甚至家刻堂号,都反映出清代安徽宗族的繁盛。从宗族诗歌总集的刊刻深入到总集的具体内容,一是对宗族子弟的诗教训诫与家风承继,以诗化人,二是以宗族诗歌总集为载体对宗族家声的昭扬,其意义超出了文学作品的范畴,体现出跨文学性。又如《新安二江先生集》与《新安先集》,真实还原徽州江氏、朱氏宗族外迁江苏、浙江流衍生发的面貌。而从课艺类清诗总集来看,《紫阳家塾诗钞》《历阳竹枝词》《皖江采风录》三部总集从宗族家塾、地方书院、应试科举三个层面管窥清代以诗课艺的全貌。在安徽酬唱类清诗总集中,可见从唱和,到集会,再到结社,是酬唱活动不断成熟发展的过程。《桐山名媛诗钞》与《徽州女子诗选》两部富有特色的安徽闺秀类清诗总集也印证了诗歌总集并不单纯具有保存诗歌文本的意涵,而是通过辑选诗作表现出时代特征与辑选者价值判断的意义。安徽清诗总集从省域、郡邑、宗族、课艺、酬唱、闺秀等多角度、多层次地呈现出清代安徽诗歌发展的样貌,彰显出录诗歌、述史实、观风俗的载体价值,清代安徽诗歌创作的成就由此可见。在地方文学史视野的观照下,研究清代安徽诗歌总集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