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几十年,制度对经济系统的重要性日益得到经济学家的重视,自从美国早期的制度主义者把制度作为经济研究的重要对象以来,越来越多的经济学家把制度作为经济研究的对象,从制度的起源、演化,制度对经济绩效的影响等各方各面的研究已经蔚然成风。由于不同作家之间使用的工具和方法上的巨大差异,要理出制度研究发展的脉络以及为制度主义在将来的取向做一点思索无疑是困难的,本文的目的是以库恩所提出的“范式”概念为参照,围绕经济学方法论争议中的几个要点,以图在这个方面做一点尝试性的努力。 本文的安排如下,首先是探讨经济学研究中的范式概念和范式转变的意义,以及为什么有限理性概念在研究经济学范式(同样的,制度经济学范式)转变中如此重要。然后从一般角度来谈论制度和有限理性的关系和内涵。 其次,从有限理性的概念对新制度主义经济学进行一个评述,它的不足和对它的反思。 接着讨论新制度主义之外的主要制度理论,讨论它们的特点、合理性和缺憾。 在文章的第四部分,承接第三部分对制度研究和有限理性之间的关系做更为深入的探讨,并指出进一步研究的方向和需要进一步研究的问题。 最后一部分讨论制度研究的一些哲学问题,即制度理论为什么需要对个人的认知和行为做这么深入的研究,并以此作为文章的总结。 本文的主要观点是,新制度主义者有限地超越了新古典主义的理性观点,尽管它们非常强调理性的有限性,但是对于大部分的新制度主义者来说,有限理性和最大化经济人假设并不冲突,因此他们也坚持了原子论个人主义的均衡观点。但是老制度主义者和奧地利学派等“异端”思想却对个人理性更为悲观,他们对均衡观念有了更大的突破,对个人能否实现最大化以及价格机制作为解决方案有更为强烈的怀疑,他们揭示了个人行为的更为丰富的内涵,而对制度的理解也包含了更多动态演化的观念。顺着这条发展思路能够给制度经济学的研究带来更为丰富的内容,但是仍需进一步的总结、综合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