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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试图梳理新加坡1959年实现自治以后直到今天的国家意识形态的发展过程,对其每个阶段的状况进行研究,分析为什么新加坡的国家意识形态有这样的变化?这种变迁背后的现实因素是什么?国家意识形态对于国家建设发挥了怎样的作用?不同阶段、不同类型的国家意识形态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对这一领域的分析,不仅有利于理解这个华裔人口占多数的威权国家的国家意识形态建设的经验,而且对于我们审视我国国家意识形态建设的发展趋势,也有着十分重要的借鉴意义。 本文的假设是,新加坡的国家意识形态系统是建构的,即它不仅仅是某些思想、政策、事件的集合,而且是由内部相互联系和相互支持部分的结合,前后相继,互为补充,不断自我修正,有十分一致的内在逻辑结构。经济发展是新加坡国家意识形态发展的根本推动力,经济发展导向下的新加坡国家意识形态存在若干缺陷。具体来看,新加坡的国家意识形态经历了民族主义、民主社会主义、“亚洲价值观”和共同价值观的发展历程,本文分别对它们进行了分析探讨。各章的内容简述如下: 第一章:对新加坡而言,民族主义的形成,根源于新加坡反对殖民主义、建立独立国家的历史任务。在这一发展过程中,其内容也在不断丰富。在寻求自治、独立和发展的过程中,民族主义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对于国家意识形态中应当明确的平等、自由、秩序等问题,却没有作出回答。 第二章:修正后的新加坡式民主社会主义带来的成绩是:采用资本主义方式发展经济,极大促进了生产力发展;创造性地在亚洲实践了西式的民主社会主义,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新加坡模式”。然而,改造后的民主社会主义同样具有缺陷,使其最终湮灭。 经济发展一直是新加坡领导人制定公共政策的前提,所以用一切手段保证经济发展,导致了民主社会主义的缺陷:1、奉行精英决策模式,漠视民主,公开表达对普通民众的不屑。2、社会控制十分严格,使得个人自由受到严重损害,政治多元化丧失。 所以,下面两个原因导致新加坡用“亚洲价值观”和共同价值观替代民主社会主义:第一,民主社会主义由于没有形成全民的共同认可的价值观,因而未能完成合理的国家意识形态构建。第二,社会控制应当遵守这样的准则:社会干预的每一增加给社会成员带来的利益,应当大于它对个人引起的不便。这个原则在新加坡遭到了破坏,导致个人与集团或者社会之间的冲突凸显。 怎样构建新加坡全体国民认可的国家意识形态,怎样在个人与社会、国家等集体利益之间取得平衡,就成为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新加坡的答案是构建“亚洲价值观”和共同价值观。 第三章:共同价值观是“亚洲价值观”在新加坡的官方版本,被新加坡政府钦定为国家意识形态。“亚洲价值观”和共同价值观对于社会民主主义的弥补,主要体现为对个人与社会的关系作出明确规范。“亚洲价值观”与民主社会主义的共同点,构成了二者对接的基础:1、对民主有同样的看法;2、严格的社会控制;3、强调先经济后民主,先集体后个人。 “亚洲价值观”和共同价值观的缺陷在于:强调国家对社会生活的全面控制,它鼓励人们的“虚假需求”而放弃社会批判,从而不同程度地导致庸俗的生活态度;对于物质生活的过分看重,导致文化和精神领域的空虚,以及思想领域的毫无建树。 第四章:在发展经济的名义下,合作主义被提出来。民主社会主义在新加坡实施的时间较短,但是其思想的某些内容却在实践中被合作主义延续下来。不仅如此,合作主义与“亚洲价值观”和共同价值观之间也有内在的一致性。可见,新加坡不同时期的国家意识形态都有内在的联系。 “亚洲价值观”和共同价值观强调的国家与社会高于个人,仅仅是作为国家意识形态宏观层面的一个价值原则提出来,究竟在中观层面的政治和社会生活中如何运用,这是合作主义要解决的问题,也就是说,合作主义可以看作是“亚洲价值观”和共同价值观的具体展开。在新加坡众多的利益团体中,劳工组织的发展及其与国家的关系较有代表性,本文试图以劳工组织为例,具体说明合作主义在新加坡的实践状况,并得出结论:随着公民社会的发展,新加坡的混合型合作主义将走向社会合作主义。 第五章:对经济发展导向下新加坡国家意识形态反思,并说明对中国的启示。威权国家的经济增长导向造就了新加坡等国家的经济奇迹,但是其在国家意识形态方面的弱点也暴露出来:物质主义和成就取向的流行;弥合不平等意识的缺乏;公民自由的缺失;思想文化的沙漠化。根据对新加坡国家意识形态发展的反思,提出中国为何需要重构国家意识形态、构建何种国家意识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