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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学具有极其深厚的乡土文学传统,20世纪的中国文学史在一定的意义上也是一部乡土文学史。当历史开始新的纪元,进入新世纪后,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断裂的社会,处在前现代、现代、后现代共存的复杂语境之中。农村被甩出现代化与工业化之外日益边缘化,经历着前所未有的重大变化。因此当今的乡村是个最复杂的存在。这一切都被敏感的小说家强烈的感知到,并在作品中通过不同的形式呈现出来。孟繁华曾说:“在整体上欠发达的中国,其乡村潜隐的文化问题可能仍然是中国最本质、最有文化意义的问题。”本文旨在发掘新世纪乡土小说在继承深厚乡土文学传统的基础上,在新的社会、文化语境中出现的新质。 新质一,新世纪乡土小说作家的叙事视角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乡村在中国文学的叙述中,承载了太多太重的负累,一直是一个不断被改写和遮蔽的存在。因此到了新的世纪,用日常化叙事还原真实的乡村图景成为众多作家的自觉选择。 新质二,对于人性的书写是文学创作永恒的主题,新世纪的乡土小说也不例外。不同的是新世纪极端复杂的乡土经验带给作家们内心的冲击力强于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同时多元的价值取向建构的文化语境,给作家们提供了非常多元的透视人性的路径。不同的作家用完全个人化的角度打开人性的缺口,在乡村的生死场揭示人性的纤微之处。 新质三,新世纪乡土小说的叙事视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日益加快,大批的农民离土离乡涌入了城市,到了新世纪出现了大规模的乡村人口迁移。作家们的叙事视野随着农民从乡村转移到了城市。记录农民在城市多样可能的命运遭遇,他们与所进入空间的矛盾冲突,以及异质性的文化价值观念给心灵带来的冲撞和受挫,这大大的丰富了新世纪乡土小说的内涵和外延。城市的诱惑使人们逃离乡土,城市的打压又使人们回归乡土,而乡土的异化,使得人们只能再次逃离。展现徘徊在城市和乡村的农民的行动选择和心路历程是当下小说与现代化关联的最有价值所在。 新世纪乡土小说到目前为止虽然只有短短八年的历史,但已经涌现出很多可圈可点的作品,体现出一些闪光的新质。这些新质是上个世纪末乡土小说创作中所潜行的特质在新世纪最初几年里逐渐强大、成熟的结果,它们共同构成了新世纪乡土小说在发展走向上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