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在中国书法中,草书实现了实用与抒情的完美协调。唐代书法家孙过庭称颂草书既“本乎天地之心”,又“取会风骚之意”。狂草登上了草书艺术的巅峰,表意抒情,趋向极致;积字聚篇,略为由头。书法的书体演变大致经历了甲骨文、篆书、隶书、楷书、草书、行书几个阶段,虽然“隶变”使书体发生了由圆到方的“折”笔轮廓变化,但是,甲骨文、篆书、隶书、楷书四种书体都贯穿了结体均衡、笔画均匀的优美风格。草书,尤其是狂草,基本上舍弃了以点画或者部件(偏旁部首)象自然之形的路径,转而以抒情为旨归,意境深邃狂癫,笔墨章法遂磅礴而生,壮美的风格终于突现。狂草以亦癫亦狂的激情、如痴如醉的“字态”,熔铸了书法疆域的分水岭。草书逐渐远离日常的实用,最终演变为独立的审美艺术。本论文首先梳理了狂草艺术的源流和关键点,探寻了狂草艺术发展的因缘,分析了盛世唐朝的世风、诗风、画风、乐风、书风对狂草书醇熟的影响和互动。本文着重以两位草书巨匠——张旭、怀素为例证,解析中国狂草艺术的书写特征和独特美学境界。张旭、怀素合称“颠张醉素”,皆能寓创新于法度之中,收奇效于意想之外。二人虽然都是癫狂气象,但是在具体的风格上却判然有别,譬如狮虎,同为猛兽,形态大异。张旭是“狷狂”的极致:在狂放中有方正;怀素则是“张狂”的典型:在狂放中有圆融。以张旭、怀素二人为代表的意境深邃、形式狂癫的狂草书,在审美上至少有四个特征:虚实相生的绘画之美,驰骋飞扬的舞蹈之美,抑扬顿挫的音乐之美,任情恣性的线条之美。在分析两位经典大家书法作品特征的基础之上,本文试图厘清狂草书的结体、意境、风格与书法家性格、技巧、心境的复杂关系。本文将狂草书之美与诗、画、乐、舞之美联系起来进行比较,多角度展示阐释了狂草书的审美意义,力图挖掘狂草艺术对当代书坛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