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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依认为“古希腊传给世人的教诲包含新约福音书的基督精神”,柏拉图的哲学不是别的,就是一种爱神的行为,他的智慧就是灵魂朝向恩典的指引。从薇依对柏拉图“洞喻”带有神秘主义色彩的解读来看,薇依把“洞喻”看作人皈依神的活动。洞穴是整个人类的生存困境,出离洞穴意味着对困境的摆脱,作为出离的皈依之路必须假借数学、秘教、心智三条不同的路径。意即,数学的精确性、古希腊的秘教传统、心智的注意力一道出现在薇依对柏拉图“洞喻”的解读中。薇依将基督精神上溯至古希腊,在柏拉图的思想中发现基督精神的预表,在于她认为每个古老民族以各自不同的形式,最终通向“属灵的真实”,而大公的基督宗教无疑涵盖了这些启示;并进一步指出,当今社会面临多少分裂,在古希腊就面临多少统一。显然,薇依所谓的“属灵的生活”是在整全视野之下的统一生活,因而涵盖了基督精神。薇依对“洞喻”的解读,尤其是对出离洞穴三条路径的指出,其实是人为了获取对神的整全视野而趋向、皈依神的三种不同路径和层次。诚然,薇依思想繁杂,本文关心、直面的问题仅仅是:在神之远离的境况之下,作为单子化的、单向度的、分裂着的生命陷入晦暗的迷途之中,生命是否还具备一种整全的视野,这种整全视野之下的统一的生活是否可能并且如何可能。人去领悟“整全”,隐藏了另外一重深层含义,即人自身的有限。人作为有限度的存在,已然处在种种的桎梏之中,遑论以一种整全的眼光获得对存在本身的把握。尽管如此,人居于天地之间,又如此这般地领会、言说着存在。薇依称每个古老民族以各自不同的方式,最终通向“属灵的真实”,其必然关涉到一种整全视野之下的统一生活。可以说,这种探问方式,也不过是众多趋向、领会整全的一种方式和途径,而非可以弥合现代性下已然凸显的种种分裂和深渊。换而言之,每种对整全的领悟和思考,已然都是在有限的视野之下引发的,本身就带有了某种限制和限定。但是这种思考,以及这种思之方式达乎的“同一者”,又以不同的方式关涉到现代人的处境和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