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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的现代作家中,废名是一个相当独特的存在。他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陆续对新诗存在的一系列重大的理论问题提出了自己极富创见的主张。虽然这位沉默的哲人的思想和观点的独特性现在已为学界所公认,但当时并没有在诗坛上产生应有的影响。本文从废名的诗与诗论的文本出发,着眼于废名的诗学观念对新诗本质理解所可能产生的意义,并结合废名的诗作及三四十年代的诗学氛围,对废名的诗学理论作出尽可能详尽的解说。
本论文共分三章。第一章主要阐述了废名关于“什么样才是新诗”的问题。这个问题是废名在其诗论集《谈新诗》中思考的焦点问题,也是本论文的重点。本文认为,废名是从内容和形式这两方面来探讨关于新旧诗的本质的区别的,即新诗的内容是诗的,其文字则要是散文的;旧诗的内容是散文的,其文字则是诗的。废名所谓的“诗的内容”,是指诗人一时忽然而来的一种诗的情绪,其核心要素是“真情实感”,具体表现为:一是诗意充足,二是能表现作者的个性。而旧诗,在废名看来,是缺乏真情实感的,它是由“情生文、文生情”敷衍开来的,其内容是散文的。废名所谓的“散文的文字”是指新诗是自由诗,应该破除对“诗的文字”的迷信,采用正常的散文的文法,像“温李”一样能自由驾驭语言,表现诗的感觉与理想。废名对新诗的语言提出三点要求,即一要能化古化欧,二要能表达诗化,三要注意语言的锤炼。本章从废名关于新旧诗的内容与形式出发,并结合具体的诗歌文本,以及废名当时所处的时代环境,进行分析评述。
第二章是次重点,主要阐述了废名关于“新诗应该怎么写”的问题。本文认为,废名在其诗论中提出了三个写作方法,即即兴、写实和乱写。废名认为中国旧诗人往往缺乏个性,作品因袭模仿的多,缺乏创造的活力,因而他要求新诗有一个“当下完全的情绪”。另外,废名认为中国传统诗歌既缺少完全写实的篇章,也缺少像“温李”一样基于想象的幻想性的篇章。所以废名把这三种方法作为新诗写作的基本方法。本章从废名关于新诗本质要求的两点即“当下性”与“完全性”出发,并具体结合废名本人的诗作逐一进行论证。
第三章是非重点,主要阐述了废名关于“新诗应向何处去”的问题。废名认为新诗将是“温李”一派的发展。白话新诗发展到三十年代,新诗面临的已不再是白话与不白话等诗歌语言层面上的问题,而转变成为新诗自身的生存发展与美学建设的需要等问题。一方面“温李”朦胧、雅致的诗风契合了以废名为代表的三十年代现代派诗人们所推崇的“温李”诗词的格调另一方面,“温李”语词的新鲜组合、诗思的飞跃灵动和意境的深邃纯美以及所显示出的奇诡想象和敢于创新的精神等等,合乎他们关于新诗要大胆构造的设想。因此,废名说:“胡适之先生所认为反动派‘温李’的诗,倒似乎有我们今日新诗发展的趋势。”他进而推想将“温李”一派的“根苗”接种在现代主义的苗圃里,将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本章从新诗的发展之路入手,并结合三十年代的诗学氛围,对废名的主张进行了详细探讨。
最后,在结语部分中指出了废名诗学理论的重要意义与令人遗憾之处。
本论文在各章具体的论述中,结合具体的诗歌文本,将废名的诗学理想与中国古代诗学传统进行历时性的比较,同时与当时其他的新诗学理论进行共时性比较,并在比较中指出废名诗学理论的价值与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