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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达默尔是公认的本世纪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其哲学解释学开创了哲学和美学研究的新境界。他持守着传统的人文理想,深入地考察了“人”的生存状态,为实现共同的幸福提供了一种新的视域。笔者认为,伽达默尔以达成“理解”的“视域融合”为根本目标,从本源性、偶缘性、理论指向等三个方面展开其理论体系,本文亦分三个部分论述。 第一部分,“视域融合”的本源性。 伽达默尔哲学解释学之基础是海德格尔的存在论。“视域融合”的根源即是“Dasein”之“Sein”自身的澄明与显现。从其始源性来说,“视域融合”中包涵看、听、说三个方面。此三者中任何一方都投射着其它两方,它们同出于一源,融通无间地展现出“此在”活泼泼的生存境域。因而,“视域融合”并非绝对的完全相同,它是各种异质性因素的融合,与中国先秦的“和而不同”思想有异曲同功之妙。追溯本“源”,我们看到的就是“真理”。这真理即是“存在”的真理。“存在”的真理在具体开显过程中构成了“视域融合”的境域。 在海德格尔,真理开显于道说──应答;在伽达默尔,真理则显现于问──答的对话。追溯“λбyos”(逻各斯)的本源意义,语言与存在在相互撑持中展开了一个生存的境域。语言的本质就是道说,即存在的显现。道说──应答就是在相互“需用”中无蔽真理(存在)的开显。但海德格尔的道说只是本真的、无声的说,缺少向具体的人言转换的途径。伽达默尔的问──答逻辑通过对话克服了这一缺陷。对话就是参与事件、参与世界,对话就是理解与融合的过程。理解一个文本就是不断地向文本提问,在提问中寻求真理内部的对峙与不和谐。因而,提问的实质乃是差异性、否定性与同一性的冲撞,在冲撞中,无蔽真理显现于“视域融合”。通过对话,“视域融合”获得了具体性与生成性,“视域融合”成为一个异质性的交融境域,一个本源性的生存境域。但是善良的意志却使伽达默尔的对话陷入同一性的泥坑,德里达中断存在的差异性思想对伽达默尔无疑是一个有益的补充。 从真理与非真理的关系来讲,它们都具有此在之存在机制,在本源上共属 一 且 一一体,并且共同构成了“视域融合”。在存在论意义_上,真理与非真理的关系即存在的去蔽与遮蔽的关系。非真理需要真理的澄明,真理需要非真理的庇护。它们都源于存在,在相互缠绕、相互牵挂中构成“视域融合”。另外,与历史意识与历史条件相关,真理与非真理又相互引发、相互转化生成,共同开启了“视域融合”之随机性境遇。 第二部分,“视域融合”的偶缘性。 与本源思想一致,伽达默尔追求一种随机性、境域性的具有无限可能的方法。有人认为伽达默尔是反方法的,这是一种错误的认识。其实,伽达默尔只反对单一僵化的方法,作为“视域融合”的“融合”本身就是一种方法,真理只在此方法中现身。具体地说,“视域融合’”的方法是循环。它不只是传统解释学中整体与部分的循环,更是在一个广阔的视域中以问一答方式进人理解的循环。循环就是在同一性与差异性的运动、变化中对本源性、原初性意义的探寻。所以,差异性亦是循环的另一面,“时间距离”概念也表明了这一点。因此,循环就是“面向事情本身”的差异性与同一性的融通,通中有破,通中见创,通中达变。 “视域融合”的方法带有偶缘的特征。循环中的差异性或否定性是一种契机,一个契机就是一个与世界相投的缘。缘是一种边缘,亦是一种机缘,同时又是一种本源。就契机的产生而育,三者缺一不可。在伽达默尔,一场场生动的谈话就充满了偶缘性、境域性的机缘。这种否定性的机缘必将整个对话引向本源关系,也即人与世界的关系由缘触发并展现在缘中。偶缘性作为一种存在论、本体论的方法处处渗透于真理的展开过程。“视域融合”就是在边缘之上,在非现成的偶缘性境域中展开的人与世界的因缘关系,其方法必然是一种随机性境域性的具有无限可能性的方法,并与本源的真理相融合。 第三部分,“视域融合”与游戏、实践 游戏观是伽达默尔由存在论转向实践理论的中介。在这一转向中,“视域融合”成为人类生存的具体经验境域,也就是真理在实践中展开的生存境界。作为经验活动,游戏不再是某种生物学、心理学、美学或教化的目的,其全部意义就在于游戏自身。游戏也不再指主体获得自由的活动,而是指艺术作品存在的方式。伽达默尔将观者及其审美经验摆在突出的位置,从而使游戏成为一个反思性的交往过程。真理即在此交往中呈现,对真理的寻求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查询过程。游戏就是存在的给出与继续。它不仅是艺术作品的存在方式,也是人类的存在方式。所以,向实践的转向就是“视域融合”本身的内在要 一2 一求与必然结果。 “视域融合”的最终旨归在于实践,它力求在广阔的人类生活世界背景中展开人的全部反思性活动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