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艺术领域风起云涌,现代艺术新潮迭起。长久以来占据统治地位的再现传统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而现代抽象艺术作为一种新的艺术潮流则开始蓬勃发展,受到愈来愈多的关注。这股新艺术潮流通常被冠名为“现代主义”。现代主义的发展一方面是对传统美学思想的冲击和破坏,另一方面也促进了美学领域形式主义的发展。“有意味的形式”说无疑是该阶段形式主义理论的杰出代表。1914年,克莱夫·贝尔(Clive Bell)在《艺术》一书中首次提出了“艺术即有意味的形式”这一形式主义美学假说,将“有意味的形式”作为艺术品的根本特性。此理论一经提出便引起了艺术领域的极大震动。随后,“有意味的形式”不仅为艺术界所熟知,同时也成为公众的口头禅。然而对此命题的各种阐释和理解却鲜合人意。“有意味的形式”或被简单视作一个有关视觉艺术的形式主义命题,或因其论证中的逻辑瑕疵而被彻底否定。此类观点都缺乏对其整体内涵的深刻挖掘。“有意味的形式”远非一个简单的艺术定义。该学说从贝尔的美学理想出发,对艺术的本质问题作了独到的分析和深刻的论述,其借鉴意义不可忽视。除《艺术》之外,贝尔在随后的著作中对这一理论进行了修改与补充,并且围绕艺术创作、欣赏及批评等艺术实践,对其作了进一步阐发。此外,贝尔作品中对其他艺术形式的论述虽为数不多,却也处处体现出“有意味的形式”说之流韵。简言之,“有意味的形式”之意味远远超出了人们的预想。任何简单化的处理方式都将与此说的真正意向相违背,因而也无法对其进行合理评价。本文将联系贝尔的美学理想和思想背景,尤其是他的整体美学理论,试图对“有意味的形式”说进行相对全面的分析与评判。